导读：“人头税”在中国古代历史悠久。西周末，人头税开始萌芽，到东周战国时期，秦、魏、齐几个强大的诸侯国都开始征收人头税。秦始皇统一六国，苛税猛于虎，人头税是重中之重。这种以人口为基础征税的方式，一直持续到清朝康熙年间。雍正登基后，一举废除这一制度，将人头税纳入土地税，实行“摊丁入亩”。到目前为止，拥有2000多年历史的人头税已经完全从中国历史上消失。

1.农耕社会的财政收入:赋予、税收和服务

在古代，一个朝代的主要财政收入来自税收。在农业社会，商业不发达，税收基础主要依靠人口和土地。在古代，税收的形式可分为三种，即：赋、税、役。这三种形式有不同的含义。赋，一般指以人口或土地为基础征收的赋银，如丁赋、田赋等，指的是钱。税，通常指朝廷向人民征收的粮食，与今天的意义不同。但赋赋和税有时是通用的，俗称赋税。而役，除赋税和税收外，通常会有额外的征收兵役、丁役、劳役等。因此，虽然人头税被称为“税”，但实际上是最早的“赋”之一。例如，在秦朝，人头税被称为“口赋清朝人头税被称为“丁赋”。

朝廷在每个朝代都有不同的税收比例，其中秦朝的税收比例最重。据《汉书·食品志》记载：

“秦收泰半赋。三分取二。”

也就是说，秦朝时期，农民应将年收获的三分之二交给朝廷。这也是秦朝灭亡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在汉代，刘邦吸取了秦朝灭亡的教训，开始减少农民的税收，并实施了“十五税一也就是说，朝廷的税收比例是农民年收入的十五分之一。汉文帝时期，以“轻赋薄赋”为理政纲领，实施“轻赋薄赋”三十税一正是因为这个政策，汉代人才能休养生息，才有了“文景之治”。隋唐时期，国家税收有了很大的发展，成年男子每年都要向政府上缴定量的布料或粮食，还要免费服兵役。但如果家庭条件富裕，可以用粮食或布料代替兵役，这就产生了“庸“，唐代的“租庸调制“制度就是从此而来的。

宋朝遵循唐代的税收制度，但王安石改革时，实行方田均税，重新清理丈夫土地，公平纳税，但损害了部分士大夫的利益，最终被废除。元初，蒙古人对汉人征税比例不高，约占7%。元末，人头税大幅增加，自然灾害不断，导致元末农民起义。朱元璋建立明朝，重视农桑，开始实施“四十税一加上其他杂税，税收比例不到4%，比历史任何时期都低。因此，朱元璋能迅速恢复生产，创造了“洪武之治”。

清朝继承了明朝的税制，康熙五十年来开始承诺“永不加赋”。然而，由于土地和人口不平衡，官员、绅士和医生拥有大量的土地，税收较少，人们没有土地，税收较多，导致人们无法承受税收的重量。雍正实施了“摊进亩”，缓解了社会矛盾。

2.详细说说人头税

顾名思义，人头税是古代以“人”为定额征收的一种税。人头税历史悠久，不仅在中国古代，在国外也有。比如战国时期，秦国、齐国、魏国、赵国等大国已经有了非常“成熟”的人头税。只是当时不叫人头税，叫人头税。户税或口赋。在法国路易十四时期，路易十四要求法国国民，从贵族到贫民，无论老少，都要缴纳人头税。这与中国战国时期的人头税制度非常相似。但不得不说，人头税当然是朝廷增加收入的一种方式，但他忽略了一个根本问题，那就是只考虑人头，不考虑个人承受能力。比如老人和孩子没有生产能力，没有土地的农民也不能正常纳税。《淮南子》记载：

“头会箕敛，输给少府。高诱注：“头会，随民口书，人责其税。簸箕收敛，像簸箕一样，收钱多取意。”

?《淮南子》认为，秦朝按人口征税，朝廷就像拿簸箕去民间收钱一样，是讽刺。

因此，到了汉代，对此做出了很大的改变。将人头税分为两种，对成年人征收的人头税称为“算赋对儿童征收的人头税，称为“口钱”。口钱数额远低于算赋。《汉书·高帝纪》载：“四年八月，高祖初为算赋。若淳注意到“汉仪注”说：

民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赋钱，人百二十为一算，为治库兵车马。”

也就是说，刘邦规定，15岁以上、56岁以下的成年人每年需要支付120元算赋“，目的是为国家购买武器和车马。事实上，在汉文帝时期，为了减轻农民的负担，每人每年减少到30元。但在汉武帝时期，由于军事开支的增加，又恢复到了120元。对于15岁以下的儿童，无论男女，汉代每年都要交20元。”口钱后来也发生了变化，7岁以下的儿童不需要缴纳人头税。

?与秦朝相比，汉代的人头税取得了很大的进步，因为考虑到成人和儿童创造价值的能力不同。而且，对于56岁以上(后来改为60岁)的老人来说，不收人头税也是一种进步。

动乱时期，如三国时期，战争频发，人口流动和变化较大，按人头征税难度较大。当时，以家庭为单位征收人头税也被称为“户调”。这种方法在后期战争中也很常见。在唐代，曾短暂实施过“两税法“也就是说，根据田亩和财产的数量征税，不征人头，只征收名下的土地和财产，这是一种进步。但在宋代，又增加了“身丁”税，即20-60岁的男子，都需要向政府纳税，但各地、各年龄的纳税标准各不相同。本质上，它也是一种人头税。

蒙古人在元朝实行等级制度。对蒙古人，不收人头税，而是以马牛羊为基础征税；对汉人，则征收人头税。明朝建立后，朱元璋虽然重视轻赋薄赋，但田税和人头税一直存在。明朝嘉靖时期创造了“一条鞭法“，是税收合并的进步。清军入关后，田赋和丁赋分别收费。雍正时期，人头税正式废除，开始摊丁入亩，将人头税转化为土地，是古代税制进步的体现。

3.雍正为何废除人头税？

清承明制，朝廷向人民征收田赋和丁赋(人头税)，即分别征收土地和人口。康熙时期的税制是基于明朝万历时期的州籍。随着人口的增长，朝廷对是否增加人民的税收有很大的争议，康熙最终决定“永不增加”。

事实上，“永不赋予”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：康熙时期，清朝没有其他政权的军事威胁，因为清朝摧毁了南明，平定了三藩，统一了台湾。但是，清朝要想继续统治满洲人的中原，就必须在政治、经济等方面下功夫，才能得到汉人的支持。在政治领域，康熙尊重孔子，拜访明孝陵，得到了一些学者的支持。在经济领域，康熙宣布了“永不赋予”的决定，赢得了人们的心。康熙五十一年，康熙下诏：

海宇承平日久，户口日增，土地不广，应以现在的丁册定为常额，自那以后的生人丁，不征收钱粮，编审时，止将实数查明造报。“廷议：“五十年后，谓盛世滋生人丁，永不加赋。还是五岁一编审。(来自《清史稿·志九十六》)

也就是说，康熙五十年后，无论人口和土地如何增长，田赋和丁赋的数量都不会增加，让人们安居乐业。

康熙晚年，虽然有“永不赋予”，但人口增长速度远远超过耕地面积增长，土地与人口之间的社会矛盾十分突出，导致以下问题：

第一，人口增长过快，但主要土地逐渐集中在官僚手中。农民人口增加，但手中没有土地，农民承担着沉重的人头税，因为没有土地，不能生产，所以负担不起。流民增多，盗贼四起，直接威胁社会稳定。

第二，面对朝廷的税收压力，大量农民开始逃税，流民不断饿死。为了完成税收任务，官僚阶级不断巧妙地命名并将这部分丁赋转移给其他农民，造成恶性循环。《清史论丛》评价说：在民有苦乐不均之叹，在官有征收不力之参，官民交累。

第三，康熙晚年，以“宽仁”治天下，地方官员为了中饱私囊，对下征收重税，对上却少报人口，吏治腐败，朝廷收入急剧下降。

面对上述问题，雍正登基后，在康熙“永不加赋”的基础上，为使朝廷正常运作，不得不千方百计实施税收改革。最后，雍正决定实施“摊丁入亩”。也就是说，免除“丁赋”，在“田赋”中加入“丁赋”。虽然人口变化很大，但土地保持不变。此外，土地集中在官僚手中，官僚有能力承担税收，穷人手中没有土地的，不需要承担人头税。

由于“摊丁入亩”改革的本质是将农民阶级的人头税强加在地主阶级的土地上，违反了官僚和士大夫的利益，地方官员不愿意实施改革。雍正利用严酷的手段迫使各地执行。乾隆登基期间，中原各地基本实现摊丁入亩。2000多年人头税制度被彻底废除。

4.摊丁入亩的结果

摊丁入亩是中国赋役历史上的一项重大改革，使田多人和有能力的人承担朝廷的主要税收，增加朝廷的收入。此外，不再征收人头税，取消人口审查，底层工人不再受人头税的约束，相当于变相鼓励生育，人口快速增长。笔者根据雍正元年和乾隆元年，在这13年里，清朝的库存银和人口，制作了以下图表进行比较：

从上图可以看出，从雍正元年到乾隆元年，短短13年，人口增长了294%，国库存银增长了650%。摊丁入亩的税收改革做出了巨大贡献。

5.思考和总结

战国时期“人头税”成熟，康熙时期雍正实行“摊丁入亩”，废除2000年人头税。积极意义如下:

第一，由于摊丁入亩，贫困农民不再需要承担人头税，而官僚大夫阶级有大量的土地，田赋成为清代税收的主要来源，减轻了人民的负担。对促进社会生产、释放社会活力、缓解社会矛盾具有积极意义。对促进社会生产、释放社会活力、缓解社会矛盾具有积极意义。

第二，摊丁入亩，让人们彻底摆脱了人口对家庭的压力，在接下来的几年里，人口继续增加。因为在农耕时代，没有先进的机械，人口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。人口的增加直接促进了农业和手工业的蓬勃发展，社会逐渐繁荣，促进了所谓的“康乾盛世”。

第三，摊丁入亩，是古代统治者对2000年来赋税制度的成功探索。摊丁入亩的成功，解放了人民的生产力，再加上康熙的“永不加赋”，大大增强了人民对清朝统治者的支持，加强了清朝的统治。

?《会典》曾评价摊丁入亩。从古至今都没有善政

原文是：

“直省丁兵分为三等九条，有鞭子，有丁随甲派，有丁从丁派，一省内有不同的例子。…到目前为止，从古至今都是统一的，从古至今都没有善政”

?但是，作为封建社会税收制度的改革，摊丁也有其历史局限性。首先，这项改革来自于统治者增加税收和缓解社会矛盾的利益需求。其次，在摊丁入亩的过程中，原来的“田赋”大幅增加，本质上与康熙的“永不加赋”相悖，具有一定程度的欺骗性。最后，摊丁入亩并没有解决土地所有制问题，土地所有制问题也没有解决。主还是地主，农民还是农民。

农民为地主种地，地主为了获取最大价值，更大程度地剥削佃户，这种改革并不彻底。

但这些局限性，并不能否定“摊丁入亩”的历史贡献，

总体来说，雍正推行“摊丁入亩”，彻底废除人头税的做法，是中国历史，乃至中国赋役史上的一次较大进步，影响深远。

本文参考资料：《清史稿》《清史论丛》《清世宗实录》《会典》《汉书》《淮南子》《汉仪注》等